错误、片面、极端的观点,正在一步步损坏华人群体的形象
自由的前提是对真相的尊重,是对群体负责的态度,这些不负责任的自媒体人所带来的恶果,终有一天会由整个华人群体来承担的。
作为生活在自由民主世界的一份子,我始终坚定地认为,相较于墙内的舆论管束,接受更多且更丰富的信息的我们,理应拥有更多看问题的角度,拥有更加锐利的洞见,也更不会被虚假蒙蔽,能够更加真实、理性地看待这个世界。例如,在针对中国社会问题的时候,我们自由世界的华人舆论场可以更自由地对中国进行批评,在面对中国的好的一面的时候,我们也可以客观地予以肯定。这是我们华人长久以来引以为傲的氛围——用更加客观的眼光去刨析世界。这种态度和氛围,是我们身处海外的华人群体认知世界的优势,也是言论自由带来的福报。
然而最近,我却发现似乎并非所有人都如此。在我们华人群体之中,似乎越来越多的人,看待问题的角度趋于片面,比如我身边就有几十年没回过中国的人相信中国还是以前那样脏乱差、中国人坐高铁要有介绍信这样的奇葩谣言,甚至还有人信一回中国就要被“挖器官”这样的谬论。而问其原因呢,却无法说出个所以然,对方只能凭借一些网络流传的、不知真假的信息进行论证。值得警惕的是,这种情况并非个案,而是在华人社区里逐渐扩散的一种现象。
这种坏现象的本质,是有人利用言论自由的环境,为自己的私欲谋求发展空间。有些华人媒体人和华文自媒体,存在着为了博取关注或谋求其他利益,而刻意编造一些错误信息扰乱正常资讯环境的行为。这些没有道德底线和毫无职业素养的个别华人社区媒体人,往往热衷于借助“解密”、“禁闻”等噱头出圈,炒作各种小道消息,个别人的一两次炒作成功,往往又引来更多缺德群体的效仿,于是这个群体就越来越庞大,我们华人接受到的讯息也就越来越离谱。
我印象很深的一个媒体人、自媒体从业者叫李肃,他也是这类错误讯息和话题炒作的参与者、推动者。我无意去针对他个人,但因他的存在,让我注意到我们当下的华人社群中的确存在着很严重的一个问题:我们的信息渠道正被一些不良自媒体所污染。而由此造成的危害是广泛的。
首先,先为不了解李肃的朋友介绍一下他。李肃其人,现今是一自媒体博主。然而在此之前,李肃其实曾是美国之音中文部资深编辑,主持一档名为《解密时刻》的知名节目,影响力不小,在华人社区广为传播。但在美国之音任职的后期,李肃却成为了破坏华语新闻健康、污染新闻自由环境的典型反面代表。许多民众投诉其践踏新闻底线、拉低美国新闻水准,他甚至因此遭到美国之音高层和联邦调查局的多重制裁——是的,一向最强调言论自由的美国之音和联邦调查局,对这位华人媒体人离谱的言论,都看不下去了。
据公开信息,2017年,李肃在节目制作过程中无视联邦相关新闻编采准则与职业伦理规范,邀请颇具争议的郭某贵参与直播,并在节目中传播未经证实的失实内容,引发严重的负面社会影响。直播进行约一小时后,美国之音接到上级指示中断了节目。此外,由于涉及虚假信息的传播,李肃随后被联邦调查人员带离办公场所,其负责的栏目此后也被停播。最终,他因散布不实信息、严重违背新闻诚信,被美国之音解除职务。
也正是此次事件之后,李肃才将发展的中心转移到自媒体身上,开始在自媒体的世界发挥他散布错误信息的特长——结果可想而知,拥有虚假新闻前科的李肃,因为失去新闻行业的约束性监管,言行举止也更加肆无忌惮了。
诚然,我们应当承认,李肃的存在,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信息的多样性,为公众审视现实提供了更多元的视角。其主持的“解析《李锐日记》”系列节目,也获得了不少华人观众的肯定与好评。我们在认可其贡献的同时,也应清醒看待其所引发的问题:在运营自媒体过程中,为追求流量快速增长,李肃在网络上的言论尺度日益放纵,诸多内容不仅缺乏逻辑支撑,更充斥着大量偏激与荒诞的论调。在讨论历史话题时,他往往不援引正规史料或可靠信源,反而大量使用道听途说的“坊间消息”等未经证实的说法。例如,在没有考证的基础上,直接根据流言得出“毛泽东勾结日军迫害中国人”“中国人感谢日本人侵略”“中共已经控制了美国媒体和监管部门(其被联邦调查局带走调查期间和同僚散布的信息)”之类的荒谬结论,甚至于谁正面提了中国的发展,就能被他喷“收中共的钱”,完全不能客观地看问题,只讲立场、不谈事实。
正是他的这种不负责任,让我们华人社群被虚假的信息填充、污染,信息真实度越来越低,迫使我们这些原本生在自由健康言论环境里的华人,需要耗更多的成本去甄别信息的真假。而令人担忧的是,我们华人的社群环境中远远不止一位“李肃”,而且越来越多的“李肃”在涌现。这是很不好的信号。
李肃本人可以为了点击量毫无下限编造噱头,其他的“李肃”当然也可以。并且这种现象已经发生了。翻开华人社群媒体,诸如李肃之流的反智言论绝不在少数。
据我所知,已经有不少翻墙看过华人圈讯息的墙内的人,开始认为我们华人生活在“虚假的世界”了。我认为这种被墙内的人反向质疑的情况是荒谬且讽刺的。但打开华人社群媒体,我又确实无力反驳,人家说的是事实。
我们一定要知道,一旦虚假的、片面的信息充斥在我们华人的社群网络中并成为日常,压迫其余理性的、客观的声音并持续发展,越来越多的无脑言论、错误讯息充斥我们华人媒体版面、污染华人舆论圈,那久而久之我们自身也会受此影响,对世界失去正确的感知,眼界变得片面,思考流于极端。而且当墙内的人看见墙外舆论氛围,看到李肃之流传播的“毛泽东勾结日军”“中国人感谢日本人侵略”这类荒谬内容时,他们不会觉得这是自由多元的体现,而只会觉得“自由世界的华人舆论环境肮脏不堪”,与我们之间形成隔阂的同时,墙内的群体对华人群体产生的厌恶、蔑视将与日俱增。
这种肮脏不仅仅是认知上的冲击,更直接造成了华人社区的公信力下降。当外界长期接触到的是错误的讯息、片面的结论和哗众取宠的极端观点,华人的整体形象就会被等同为“不可信赖”“只会传播谣言”的群体。长此以往,这不仅让我们与中国国内的群体失去理性沟通的渠道,更会导致其他族群也对华人敬而远之。当西方其他群体看到华人世界充斥着阴谋论和荒唐言论时,他们也会怀疑我们的理性与判断力。就像老话说的那样:人无信而不立。
若这种局面持续下去,本应在自由社会中拥有更大发声空间的华人,反而会逐渐陷入边缘境地。我们既无法获得中国社群的认同,也难以赢得西方社会的尊重,成为两头不靠的群体。更严重的是,我们海外华人的身份意识与文化归属,还可能被李肃等人借自媒体传播的极端言论所侵蚀、瓦解。最终的结果,就是我们既被中国社群排斥,又因丧失自身文化根基而被全球其他族群疏远,处境之悲凉,不言而喻。
正是因此,对于李肃之流的自媒体,我们必须予以警惕。我们既然已经身处更加自由且真实的世界,绝不能再受其影响,使我们变得极端、变得片面,变得失去那份对于真实的追求。
因此,哪怕不是为了所谓的真理或公义,仅仅是为了我们自身群体的权益,我们也必须对李肃这些人说“NO”。我们必须明确:言论自由不是胡言乱语的借口,新闻自由不是造谣生事的护身符。自由的前提是对真相的尊重,是对群体负责的态度。如果我们不站出来发声,那么这些不负责任的自媒体人所带来的恶果,终有一天会由整个华人群体来承担的。



